2018/7/19 10:55:00
重溫楊絳先生談“翻譯的技巧”
重溫楊絳先生談“翻譯的技巧”
楊絳(1911年7月17日—2016年5月25日),本名楊季康,江蘇無錫人,中國女作家、文學(xué)翻譯家和外國文學(xué)研究家,錢鐘書夫人。楊絳通曉英語、法語、西班牙語,由她翻譯的《唐·吉訶德》被公認為最優(yōu)秀的翻譯佳作。
1. 以句為單位,談妥每一句
翻譯總挨著原文的一句一句翻,但原文一句,不一定是譯文的一句。原文冗長的復(fù)句,可以包含主句、分句、形容詞組、副詞組等等。所以斷句是免不了的。
怎樣斷句,怎么組合斷成的一句句,沒有一定的規(guī)律,不過還是有個方法,也有個原則。
方法是分清這一句里的主句、分句、以及各種詞組;并認明以上各部分的從屬關(guān)系。在這個基礎(chǔ)上,把原句斷成幾句,重新組合。不論原句多么曲折繁復(fù),讀懂了,總分得清。
2. 把原文的一句句連綴成章
連綴成章不僅要注意重新組合的短句是否連貫,還需注意上一段和下一段是否連貫,每一主句的意義是否明顯等等。尤需注意的是原文第一句里的短句,不能混入原文第二句;原文第二句內(nèi)的短句,不能混入原文第一句。原文的每一句是一個單位,和上句下句嚴格圈斷。因為鄰近的短句如果相混,會走失原文的語氣和語意。通讀全部譯文時,必須對照原文。如果文理不順,只能在原文每一句的內(nèi)部作文字上的調(diào)正和妥洽。
3. 洗練全文
把譯成的句子連起來,即使句句通順,有時也難免重疊呆滯的毛病。西文語法和漢文語法繁簡各有不同。例如西文常用關(guān)系代詞,漢文不用關(guān)系代詞,但另有方法免去代詞。試舉一短例。
(一)他們都到倫敦去了;我沒有和他們同到那里去,因為我頭暈。
(二)他們都到倫敦去了;我頭暈,沒去。
譯文(一)和(二)是同樣的話。從這個例子可說明兩件事:
1.顛倒一下次序,因果關(guān)系就很明顯。
2.上文已經(jīng)說過的話,下文不必重復(fù),除非原文著意重復(fù)。簡掉可簡的字,把譯文洗練得明快流暢。這是一道很細致、也很艱巨的工序。一方面得設(shè)法把一句話提煉得簡潔而貼切;一方面得留神不刪掉不可省的字。
在這道工序里得注意兩件事:
(1)“點煩”的過程里不免又顛倒些短句。屬于原文上一句的部分,和屬于原文下一句的部分,不能顛倒,也不能連接為一句,因為這樣容易走失原文的語氣;
(2)不能因為追求譯文的利索而忽略原文的風(fēng)格。如果去掉的字過多,讀來會覺得迫促,失去原文的從容和緩。如果可省的字保留過多,又會影響原文的明快。這都需譯者掌握得宜。
4. 選擇最適當(dāng)?shù)淖?/span>
翻譯同一語系的文字,常有危險誤用字面相同而意義不同的字,所謂“靠不住的朋友”(Les faux amis)。英國某首相夫人告訴一位法國朋友:“我丈夫帶了好多文件開內(nèi)閣會議去了。”可是她的法文卻說成:“我丈夫帶了好多手紙上廁所去了?!庇⑽暮头ㄎ牡摹靶》块g”(cabinet)字面相同而所指不同,是不可靠的朋友;而“紙”由上下文的聯(lián)系,產(chǎn)生了不同的解釋。
在西文文字和漢文之間沒有這種危險。同一語系的文字相近,找到對當(dāng)?shù)淖直容^容易。漢語和西方語系的文字相去很遠,而漢文的詞匯又非常豐富,如果譯者不能掌握,那些文字只陌生地躲在遠處,不聽使喚。譯者需儲有大量詞匯:通俗的、典雅的、說理的、敘述的、形容的等等,供他隨意運用。譯者如果詞匯貧乏,即使精通西方語文,也不能把原文的意思,如原作那樣表達出來。
5. 注釋
譯者少不了為本國讀者做注解,原版編者的注釋對譯者有用,對閱讀譯本的讀者未必同樣合用。
不同時代、不同地域的風(fēng)土習(xí)慣各有不同,譯者需為本國讀者著想,為他們做注。
正規(guī)的周口翻譯公司通過本文詳細說明了楊絳先生對翻譯讀本的翻譯技巧,無論是翻譯時要連句成章,還是句句通順,都是優(yōu)秀的建議,我們應(yīng)該吸收和借鑒,另由她翻譯的《唐·吉訶德》被公認為最優(yōu)秀的翻譯佳作,可認真拜讀。